我认为,无论是成年人的英语学习,还是我们孩子的英语学习,总是有一些行之有效的方法的。但总结了我自己和女儿两代人的英语学习后,发现我们学习英语的过程,竟是两部血泪史。
1988年到1998年
从中学到大学阶段
先说说,我们70这一代的人,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时代里,怎样学习英语的。
我印象,第一次接触到英语时在80年代末。
有一天,家属院里的一位哥哥自学口语经历,送给我的几张美国的报纸,还有一个一美元的硬币。他告诉我说,这是他们单位从美国进口机器时,在集装箱里发现的。
所以,对我来说,英语,以及英语所代表的文化,能够来到中国,一定是历经千山万水困难重重的。那个时候,我还没学英语,只能好奇地看看图片。
到了初中,我们开始第一次在课堂上学习英语——而且,对英语的学习,也仅仅限于课堂。我们老师讲出的英语,总是带着河南口音,所以,我经常觉得我们不是在上英语课。
对口音的偏见,让我的心里对英语有些抵触。
到了高中的时候,英语老师的水平就好了很多,有的老师甚至被派往美国进行学习。
但是,我们基本上还是学的“哑巴英语”“考试英语”,对英语学习的理解,就是各种语法、单词、句型、阅读理解、简单的写作。
但是,就真正的英语能力而言,我觉得当时自己还是英语的“门外汉”,还没有真正地入门。
就在这个时期,我们的一位英语老师,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带来了一部录音机,给我们放了整整一堂课的英语歌曲。
《Yesterday Once More》《Say you say me》《More than i can say》《Casablanca》《Right Here Waiting》《Sealed With A Kiss》《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》《SAILING》 《The Sound Of Silence》《Hotel California 》……我开始接触一些英文歌曲。
我顿时觉得,英文歌太好听了,太不一样了。于是,就专门找英文歌曲来听,觉得特别洋气,特别带劲儿。
后来,我还省下零花钱,用十几块(那个时期堪称巨款)买一盒迈克尔·杰克逊的磁带。我们班足球队参加学校联赛的时候,还把他的《BAD》作为队歌。
但是,请注意,这个时期虽然我开始接触,甚至喜欢英文。但是,和英语学习没有什么关系。
也就是说,我开始听很多英文歌曲,但是,我的英语水平并没有得到提高,也并没有意识到听英文歌曲,跟学校里的英语考试有什么关系。
说句令我汗颜的实话,其实,到了现在为止,这些英文歌我已经听了几十年了——有些歌曲,因为特别喜欢,还专门跟着歌词自己学过——但是,这些歌曲大多数我还是停留在旋律上,没有弄懂具体的歌词。
我们学校的英语老师,水平已经不错了。有一位老师,还去了美国进行教育的交流和学习。看起来,学校的观念也在发生变化。
有一次,我们的英语老师,还专门带了我们去大学里拜访一位来自美国的教授。那是我第一次和真正的外国人面对面的交流,紧张、好奇占据了更多的精力,除了和教授打个招呼之外,没有敢说话。
但是,我发现了英语很神奇的功能,就是我们双方说英语的时候,彼此是听得懂的!
有人说,这不是废话吗!但是,对于我来说,这门学了四、五年的语言,其实从来都没有使用过一句!
所以,我从来没有意识到,“英语”在真实的世界里,还具有实际的作用!
从此以后,我就发现,我的英语学习,分成了两路。
一路是应付学校里英语考试的,目的是为了得到分数;一路是自己真实的英语能力的,目的是能听懂、看懂,会说、跟外国人交流。
可悲的是,刚开始,我学校里的考试成绩,还算不错,后来越来越差了;而我实际的英语能力,虽然我真的很想学好,但一直都很一般。
总的来说,我整个的英语学习,就是一部血泪史。且听我慢慢说来。
这就到了大学了。
大学自然是有英语课的,由于我们是工科院校,英文课水平很一般。要想学好英语,还得靠自己。
那是在90年代,大众也掀起了学英语的热潮。我开始知道了许国璋、《走遍美国》,也忽然冒出了一个学英语的疯子,叫做李阳的做的《疯狂英语》。
我第一次在学校书店里看到《疯狂英语》的时候,被深深地吸引了。李阳告诉我们,学英语最重要的是“不要脸”,要大声地喊出来。
可是,这种另类的学英语的方法,全学校里敢于真正实施,能够坚持下来的,好像也是凤毛麟角——听说,化工系有一个男生在楼顶喊过一阵儿,后来也不了了之了。而我,从来也都没有喊过英语。
这种风潮过后,我的英语就又回到了中学时代的学习状态。在课堂里,还是应付考试的那种学习;在课外,纯粹的是叶公好龙型的,一到真正要学习的时候,就退缩了。
整个大学期间,我的英语水平,根本没有长进。
1999年到2008年
工作之后的阶段
搞笑的是,在大学毕业之后,我有一段时间,是用英语工作的。
我大学后来学的是经济与贸易专业,毕业之后,在记者梦还没有实现的时候,我也得养活自己啊,就在一家船务公司工作。
具体工作是做什么呢,就是帮出口的企业配船——类似卖机票,只不过我们销售的是各个船务公司的集装箱位置。
有一段时间,我每天的主要任务,就是用老式的英文打印机打印报关用的文件。
我需要使用很多英文的术语,于是,我就在很短时间内,死记硬背了很多这样的英语单词。
但是,因为我不需要直接和船务公司交流,这些英语,我只会看,却不会说。
而客户那里,我们更是把英文当作拼音字母去交流——一是因为客户那里的英语水平比我还低;二是这种单据一个字母也不能错,我们经常都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确认的。
这个工作经历,虽然使用的是英文,但都是书面英文。而且,在离开这种工作环境之后,我当时学会的那些英文,基本上都忘光了。
当上记者之后,刚开始的几年,都是和中文打交道,没有什么英语需求。对于英语的学习,动力没有了之后,就更懒得继续了。
再次觉得英语重要,是要出国采访。我也没有想到,有一天我会要去国外采访。
第一次出国采访自学口语经历:70年代的人和他的孩子,30年里学英语的两部血泪史,是去法国,顿时感觉到自己英语水平差的窘态。每天的采访,还有交流,都需要专业的翻译才能进行。
采访的时候还好说,都会有翻译在场,逐一翻译。到了商务宴会的环节,就会很难受了。因为按照惯例,这种宴会为了保证到中方和外方的充分交流,都是“插花”安排的座位。也就是说,往往我的左边和右边,全都是外国人。
这样的情况多了,我就琢磨出了一个应对的方法:我把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,事先翻译成英文,然后自己背下来。交流的时候,我至少可以抵挡一段时间。
好笑的地方也就来了,我刚开始讲一段,人家还听得挺有意思。可是,我却接不上对方的话,弄得各自讲各自的——我觉得,人家都有些怀疑我的智商有问题了!
这个阶段,我的英语水平有了一些提高,尤其是敢说了。
但是,每次出国采访的时候,觉得英语水平提升得还可以,可是,一回来之后,就又恢复了。由于每年出国的次数毕竟有限,英语也就这么起伏几次,没有实质的提高。
2009年到2018年
有了孩子之后的阶段
到再次对英语学习开始重视,是有了孩子。这已经是在2009年,我自己学英语20年之后了。
鉴于我最早对英语启蒙阶段的“口音”情节,我想,自己的孩子接触英语,应该从最纯正的英语开始。现在,我们的条件和环境也不一样了。
于是,我就在小丸子两三岁的时候,给她看天线宝宝、托马斯、米奇妙妙屋……这些来自英美国家的低幼儿童动画片。
还在家里的家具上,物品上,贴过一些英文的单词——可是,很快,我就意识到,这只是反应了我们作为家长的焦虑和急切,对孩子真正学习英语应该没有什么用。
我们给小丸子,上的是一个名字叫做“加拿大幼儿园”的双语幼儿园。之所以叫这个名字,是因为园长夫妇中的丈夫,真的是一个加拿大人。
这个幼儿园看起来的确很高大上,每个班级里也有专门的外教。孩子才去几天,回来后就会说几个简单的英语单词了,我觉得还挺高兴的。
不过,后来。我的一个邻居,是在外企工作的,和幼儿园的老师聊了几句,才发现这些老师大多都没有教育背景,教育经验。很多都是留学生临时来打的短工。
事实上,我们也很快发现,外教老师频繁更换。而小丸子的英语水平,也停留在apple、banana的层面上。
后来,我们全家来到了北京。大家都知道,在北京能上幼儿园已经要烧高香了,我们自然也不敢对英语学习有更高的期望。
阴差阳错,我们后来上了一个“国际幼儿园”,什么意思呢,就是这个幼儿园的一个班的孩子,就来自于日本、英国、法国、俄罗斯、南非……十几个国家,黄种人、白种人、黑人都有。而且,这些孩子大多是外交人员的孩子,经常会新来同学,也随时会有同学离开。
刚开始,我以为这个幼儿园一定是用英语交流的。但是,我问了小丸子才知道,有些外国的小朋友,是生在北京的,就说中国话;有的是刚从自己国家来的,不仅不会说中文,连英文也不会说。
小丸子说,老师也基本不会几句英语。所以,在班上,大家通常都是各自说各自的语言……好吧!
我们家的中文阅读环境很好,以至于我们根本不担心小丸子的中文水平。果然,她在三四岁的时候,在没有任何认字的教导情况下,就自己会认识1000多个汉字,自己看书了。但是,她的英语学习,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办法。
我们给她看过原版的英语图书,她更多的是凭着图片在看故事。
我们也让她交过外国的小朋友,结果那些孩子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话。
我们自然也还让她看原版的动画片,甚至给她看只有英文字幕的电影。但是,她能凭借着对情节的熟悉,也能看得津津有味。
我们带她去国外旅行,每次她也能做最简单的交流,但仅限于此。
我们把她送到了加拿大一个英语夏令营里,整整一个月时间。结果,她和来自中国的小朋友一起,去教老师讲中文。
我们也给她试用了很多线上英语的课程,可是,一个星期一节课,我们和她都经常会忘记上。
总之,到了现在,小丸子的英语,似乎又走入了我当年的那种老路。学校的英语学习,还是在应付考试;真正的英语能力,并没有好的学习方法去好好提高。
这个学期,小丸子的英语考试得了98分,似乎是一个挺好的成绩。
但是,我却并不为此高兴,因为我知道小丸子真正的英语能力是怎么样的。我也把这个态度自学口语经历,老实地告诉给了小丸子。
这次我们全家去非洲,又一次刺激了我。
在非常偏远的非洲部落里,我们遇到的那些孩子,居然能够说挺流利的英语。这让我这个来自中国,还在英语学习上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和金钱的家长,为之非常的汗颜。
三川也深受刺激,她为此给了一些帮助我们,讲英语很好的孩子一些小费。
以上,就是我们家,作为70年代的家长,还有我们2000年以后出生的孩子,一起在30年里学习英语的惨痛经历。
但是,我总认为,无论是成年人的英语学习,还是我们孩子的英语学习,都是有一些行之有效的方法的。
今天,我真诚地恳求大家一起来分享一些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孩子,学习英语的经历,最好是你们成功的经验和方法。
因为自学口语经历,我自己,对英语学习,还是保有很高的热情的——毕竟,我们现在和外国人的交流还是越来越多了。
更因为,我们的孩子,注定会生活在更加国际化的时代,他们注定会更多地运用到英语。
作者简介
白滔滔:童书妈妈联合创始人。学机械、转经济,自学写作进入媒体,历经新周刊、南方报业,后创业从事数字出版。著及编著有《我手机》《十三亿》《西方教育三千年》《西方童诗300首》等。喜欢钻研教育思想,开发写作课程,和读书会家长孩子交流。同时,担任北京中致儿童关爱基金会副理事长,致力乡村幼师等项目。他还是每天穿得很酷去接送女儿的爸爸,是女儿小丸子眼中永不断电的故事机。